在江西萍乡市上栗县的青石板老巷里,冬日的晨雾裹挟着辣椒与狗肉的焦香。这座被武功山余脉环抱的千年古县,自明清时期便流传着“腊月食狗肉,暖身赛三伏”的民谚。相传太平天国时期,石达开部驻扎上栗时,军中火头军将狗肉与山姜、辣椒同炆,竟意外烹出这道色泽红亮、香气扑鼻的佳肴。将士们食后士气大振,手撕狗肉之名自此随战火传遍赣湘边界,更在2014年萍乡美食大赛中摘得“十大名菜”桂冠,成为萍乡人冬日餐桌上的“红色勋章”。
上栗手撕狗肉的魂魄藏在“土狗”与“三炆”的玄机里。选用本地散养的“湘赣土狗”,其肉质紧实、脂肪少,以两年生的公狗为佳。匠人们遵循古法:宰杀后去毛净膛,用稻草火燎去腥,再以山泉水浸泡三小时,入陶罐加老姜、干椒、山茶油,小火炆足两个时辰。最关键的是“手撕”时刻——出锅的狗肉需趁热拆骨,顺着肌肉纹理撕成筷子粗的肉丝,此时肉质纤维虽粗却入口即化,汤汁凝成琥珀色的油膏,咸香中透出丝丝回甘。
市井烟火:肥娟小吃店的狗肉序章
上栗县第二中学旁的梧桐树下,肥娟小吃店的霓虹灯在暮色中亮起。店主肥娟是土生土长的上栗人,五年前,她将自家老宅改造成小吃店,以“八元一份的狗肉拌粉”“十五元一碗的狗肉煨汤”的定价,为孩子们打造了一处“暖胃驿站”。
店内飘着狗肉香,砂锅里封存的狗肉酱在炭火上咕嘟作响。肥娟总爱系着靛蓝围裙,给等餐的孩子塞把炒南瓜子,或给接孩子的老人递碗擂茶。有次寒潮突至,她索性将店门大开,让躲雪的行人免费尝狗肉——狗肉丝与碱水面同炒,撒上现舂的紫苏碎,入口先是辣椒的灼热,转瞬化作狗肉的醇厚,引得众人连扒三口饭。
狗肉入馔:传统与豪情的味觉碰撞
肥娟的菜单上,狗肉悄然登场。她将狗肉切丁与芋头同焖,做成“狗肉芋头煲”,红亮的狗肉油浸润着雪白的芋块,肉丁软糯如凝脂;或用狗肉吊汤,加入现剥的河虾,做成“狗肉虾仁羹”,最受欢迎的是“狗肉火鸡面”,她将狗肉末与火鸡酱按黄金比例调和,再撒上油炸花生碎,辣中带鲜,柔中透香。
孩子们总爱围在灶台前,看肥娟用砂锅煨狗肉。她边煨边讲:“这狗肉啊,要喝够武功山的水,晒够三百天的太阳,才能长出这股子血性。”有位老顾客尝了狗肉芋头煲后红了眼眶:“我小时候,我爷爷也这么给我做……”
双向奔赴的暖意:童真与匠心的共鸣
肥娟的善意换来了孩子们的真心。初二的“小厨神”主动当起“研发顾问”,教肥娟用狗肉做披萨;几个高年级学生组成“狗肉侦探团”,每周去村里的屠户家比价,给肥娟的原料采购提建议。最让肥娟感动的是,孩子们会偷偷把零花钱塞进店里的募捐箱——那是为修缮村口老匠人的狗肉煨房发起的募捐。
一次,有位红衣小男孩攥着十元钱哭着冲进店里,原来妈妈答应他考满分就奖励狗肉套餐,结果来晚十分钟全卖光了。肥娟立刻抄起两块狗肉煎饼塞进他怀里,丈夫更掏出手机定闹钟:“叔设个4:55的提醒,天王老子来了也给你留着!”这一幕被监控拍下,网友直呼“破防”,称这是“最朴实的契约精神”。
泼天流量的馈赠:非遗与市井的共生
随着肥娟小吃店的爆火,上栗手撕狗肉也“出圈”了。某家电品牌送来智能控温砂锅,展示狗肉煨制工艺;某食品企业寄来整箱狗肉酱,肥娟却将部分利润换成狗苗,捐赠给村里的贫困农户。文旅局趁势推出“狗肉研学游”,孩子们能跟着老匠人下河捕狗、腌肉煨汤,体验“粒粒皆辛苦”的真谛。
肥娟的直播间成了“非遗小课堂”。她边炸狗肉饼边聊狗肉习俗:“狗肉要过三遍筛,才能像红宝石一样亮。”有位韩国游客在店里吃到狗肉火鸡面后,当场下单二十罐狗肉酱寄回国,留言道:“这是土地与豪情的味道。”
人间至味是清欢:初心与传承的永恒
如今,肥娟小吃店的墙上挂着一幅字——“煨锅向下,人心向上”。每天清晨,村里的老屠户会送来新鲜狗肉,肥娟则用这些狗肉做点心。她说:“赚多少钱不重要,重要的是让孩子们知道,一块狗肉里藏着天地人的故事。”
夜色渐深,小吃店的灯光依然温暖。肥娟给最后几位客人端上狗肉米酒,酒香混着狗肉香,在巷弄里弥漫。远处,村里的煨房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仿佛在诉说:真正的传承,从不在博物馆的展柜里,而在市井巷陌的烟火中,在人与人的温情里。
尾声
从村里的煨房到肥娟小吃店的灶台,从老匠人掌心的茧子到孩童嘴角的笑意,江西的这片土地上,总有人用最笨拙的坚守,书写着最动人的诗篇。正如肥娟常说的:“火是天地给的,店是街坊给的,心要是热的,日子就醇香入味。”